永宁不如伯昌繁荣,却也不失为一处玩乐之地,酒肆茶宇、秦楼楚馆,一应俱全。
冯恨晚依言而行,早早地便抱剑在永宁城门等孟醒,孟醒刚过城门便见他靠着一匹黑色的马在那休憩,有心想戏弄冯恨晚一番,特意蹑足从他身侧经过,却被冯恨晚拿鞘横拦,阴沉沉地一笑,问道:“酩酊剑,别来无恙?”
孟醒下意识把沈重暄往身后一护,扬起个漫不经心的笑来,抬指轻轻拨开从流剑,轻道:“诶,拂花第几重啦?杀意好重哦。”
冯恨晚嗤然收剑:“少跟我磨嘴皮子,钱带够了?走,本座打听了,永宁最好的酒楼是朝歌,今日你我再比一场,不醉不休!”
冯恨晚年纪并不很大,却已双鬓星白,但身姿挺拔,周身剑意锋芒毕露,仿佛一把掩不住杀伐血气的渴血宝剑。
可他双眼已无,拿一条黑布遮着眼,黑布之下,无人知那曾是多么意气轻狂的一双锐利鹰眸。
他只留在榜上第十,极少拔剑,绝不肯前进分毫,也从不曾被后来者逼退半步,与孟醒际遇相仿,多被人看作深不可测之辈。
无数人叹,若酩酊剑肯上试剑会,若冯恨晚不曾失去一双眼,不知这江湖又当风云几重。
孟醒向他略一侧头,推拒道:“不了,喝酒误事,我这边有桩正事。”
“孟无悲死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能使唤你去做事?”
孟醒笑道:“反正你这老瞎子肯定不行。”
“被人捏着软肋了?”
冯恨晚本未发觉沈重暄,这会儿孟醒不再刻意遮掩,沈重暄在他身侧一立,多了一道呼吸,冯恨晚立时皱眉,“你身边是谁?”
“我的软肋。”
孟醒无奈笑道,冯恨晚刹那散了杀意,嘲笑道:“哟,还是个孩子?你儿子?”
沈重暄抽了抽眉头,淡淡道:“冯大侠好。”
听见是少年声线,冯恨晚这才没再打趣孟醒,倒是把兴致转去沈重暄那儿,又问:“诶嘿,冯大侠?那本座是冯大侠,你是什么大侠呀?你知道你身边这人是谁吗?”
沈重暄:“……”
孟醒忍笑不止,只好又把沈重暄往怀里一揽,咳道:“好了啊,这是我徒弟,我一直不许他深入江湖,这才不知你诨号‘摘花客’。”
“十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冯恨晚摆摆手,不再多说,“守真君将那些老油子杀了个干净,如今的江湖,正合适你们年轻人去闯。”
孟醒替他牵住马绳,不料那马竟不动,反而发出声不悦的嘶鸣,冯恨晚笑得更欢:“你看,马都知道你这姓孟的和你师父一样心肠黑,不理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