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恨晚借他的家印亦是别有乾坤,看似封家各属皆认可家印,镶金镶银又暗寓家中地位,冯恨晚的印既然镶金,便足见他曾在封家是何等的锋芒盖世,能以不过十五的年纪拿到镶金印,已是对他最大的期望和认同。
而镶金印盖于薄纸,又会有不同的暗纹,各自指应一人——数十年前的剑道天才封沉卿,自然配得上这枚镶金朱印。
为方便封家弟子赶来献殷勤,孟醒把那朱印悬在腰封,随着他动作披拂而飞,丹色鲜艳,金色瞩目,甫一进明州地界,便引得不少人侧目,沈重暄不明所以,只隐隐猜得此处封家势大,孟醒却比他好不到哪去,眼见着天色渐晚,实在不耐烦,索性逮了城门守卫衣领便笑问道:“兄台可知此地凤楼往哪走?”
那守卫何曾见过如此俊秀的男子,下意识问道:“你是云都人?”
云都,又称欢都,天下富客纵情寻欢、销金走私之所,且盛出美人,不论男女,皆昳丽无比。
孟醒状似不经意地略一拨腰间朱印,玉印叩上剑鞘,酌霜剑亦轻鸣一声,暗示他江湖人的身份:“阳川。”
守卫这才慌忙收敛了方才的惊愕之色,俯首作揖道:“原来是阳川来的封家少侠。
此处是明州子丰县,您稍往里走,临近登仙阁,不多时便可见了。”
孟醒瞥他一眼,忽然笑道:“原来凤楼是谁都可找到的?”
守卫毕恭毕敬:“也不尽然。
只是明州地处偏远,朝廷管辖不及,占地却广,衙门偶尔事务繁忙,去年粮荒,凤楼开仓放粮,大家便知道了。”
开仓放粮?孟醒忍不住看了看身侧乖顺的小徒弟,心道,人傻钱多。
既然人人皆知凤楼所在,孟醒也不再着急问路,转头问沈重暄:“饿了吗?”
沈重暄望他一眼,犹豫片刻,见孟醒满眼写着“你一定饿了”
,故也乖巧道:“饿了。”
孟醒甚为满意:“明州登仙阁久负盛名,今日为师带你去尝个新鲜。”
“谁的钱?”
孟醒回过头来瞪他,面上却不减笑意,只道:“明知故问,小没良心的。”
沈重暄:“……”
明州商贸发达,来往多为商贾,因而登仙阁每到傍晚自是宾客如云,人满为患。
今日却独有一角异于平常,格外安静,只一玄衣剑客靠窗坐着,搁在桌上的剑看似古朴无奇,却泛着森然寒意,又见他一顶斗笠遮了大半张脸,不见眉眼,也不喝酒,只端杯茶,桌上摆了两碟小菜,似乎并不奇怪——但确实无人敢与他拼桌。
孟醒和沈重暄来到登仙阁时,一眼便瞧见了那角落的玄衣人。
掌柜的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啊道长,咱们这儿人满了。”
“他那儿不能拼一桌?”
孟醒努努嘴,排出几枚碎银,“去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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