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爹带着一干千户所主干,看着这些如雪般的白糖,兴奋地直搓手,嘴里不停道:“这下可发财了,这下可发财了。”
陈千户也是极为兴奋。
虽是副千户,可自己也是穷光蛋一个,平日里也就比一般小民过得好些。
可这些日子以来,顿顿白米饭不说,还天天能吃点肉,这对他来说可就是天堂般的日子了。
所以他是希望左大友好的。
这样的上司,去哪里找啊?大人好了,他才能好不是?看到这些妇人弄出了白糖,千户所有了财路,岂能不兴奋?“大人,咱们索性先停了操练,让所有人都来造这白糖!”
陈千户建议道:“千户所里这多人的吃喝嚼用可不是小数目,道长和您纵然有本事,可千户所里几千人,若再不开源,又能撑几日哦……”
左大友摇头,“鞑子不知何时南下,北边已乱成一锅粥,操练不能停,这是咱们的立身之本。”
顿了下又道:“且这活也不重,所里的妇人足够应付了。”
见陈千户还想劝,左大友摆手,“操练之事不容多议,便到此为止吧。”
陈汝平见左大友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拱拱手道:“是,属下听命!”
娶妻娶贤“伴伴……”
在远处观望着的朱慈烺轻声道:“左姑娘这个人……你怎么看?”
“小爷,奴婢觉着这小姑娘挺会收买人心的。”
高庸小心翼翼地瞄了朱慈烺一眼,小声道:“奴婢听说左姑娘曾投河自尽,死得不能再死,却被那青一道人救了回来。
从此后,前事尽忘,像变了个人似的……”
虽说朱慈烺落魄了,可能陪着朱慈烺来到南京的人显也是忠心之辈。
哪怕大明半壁江山已没了,可在高庸的心里,主子就是主子,不容半点亵渎。
所以他还是像在宫里时那般,对上永远都是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心思,并且尽可能地去打听一些消息,做好主子耳朵的本分。
“那青一道人看着倒不像一般江湖术士。
徐弘基若不是病有起色,以他的身份怎会请一个千户过府吃宴?”
朱慈烺抿了抿唇,俊朗秀气的脸上浑不见往日的温润,反是带着一丝阴郁以及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深沉。
“公子说得是。”
高庸连连点头,“就这些日子,他已拉了好多船东西来,撇去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说,便是大米都有六十多万斤了。”
顿了顿又道:“且这大米成色极好,虽说吃着没有贡米香,可到底也是精米啊!
此人很有本事!”
朱慈烺沉默片刻,低声道:“有本事才好……这样你我才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高庸望着朱慈烺阴郁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公子,您,您真不打算?”
朱慈烺陷入了沉默。
高庸不敢说话,身子躬得更低了,垂着手,就像在宫里时那边,静静站立在一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那清朗的声音传来,“伴伴,你会不会觉着我太无用了?”
“公子为何这样说?”
高庸惊诧,“公子可是先帝爷的骨血啊!”
朱慈烺自嘲一笑,“那又如何?连父皇都自戕了,我便是皇太子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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