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他此行目的,不过是希望寻个机会与谢青疏说,让他不去北疆。
只是中间诸多差错,他又因着缚言不可说,如今遇上此事,更是不能说。
凤夕他希望谢青疏与北疆再无缘分,一辈子待在这上京安安稳稳地活。
如此,他必须要当这奸细,让谢青疏不去深究。
无人来此处过问,除了每日桌前一碗稀奇古怪的汤药,虽说古怪,凤夕却也是常见的,不过是以前身处北疆喝的那些能让妖生不出灵力的药物。
他被谢青疏从烟雨阁买下时的那日喝的也是这个。
说来,此药对于其他花妖来说并不有什么,无非是没有了灵力。
只是这其中含的一味与海棠花性相撞,于他来说便是毒。
从前喝得太多,已是无药可解,他压着毒性,拼着最后的一点气运来了上京,希望能救一救心上人。
如此种种,便是动机。
为了让谢青疏放心,他每日都喝得干干净净。
不知谢青疏的父亲谢辞如何了,凤夕他想,其实他能救谢辞,只是不知现下这种状况要如何解释自己不是怀有异心,只是单纯想要救人。
谢青疏不会信他了。
凤夕叹了口气,那种密密麻麻的疼又从心底泛上,他常觉得奇妙,青寂山离别不曾有,烟雨阁初见不曾有,只从那日被关入暗阁才出现此种情绪。
他因谢青疏有情,如今却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好是坏。
若是让说书人执笔,他必是世间最下等,诓骗一颗真心不够,还害了情郎的父亲。
只是真相太深,情亦太重,字字句句不能与外人说。
又是一日昏沉,屋子终于从外面开了,亮光刺得凤夕闭了眼。
待到缓神,发现屋内重新点了灯,凤夕睁眼看,是谢青疏。
终于来了,他的死期是到了。
谢青疏今日不同往常,穿得一身鸦黑长袍,颇为肃穆。
远远坐在椅子上,灯下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
凤夕他想,应该是极好看的。
二人寂静无声,良久,凤夕迟疑去问:“你今日来,可是要杀了我?”
屋内呼吸声陡然加重,便听谢青疏低低笑了一声。
“杀了你?”
谢青疏似是自言自语,含了点无人知晓的挫败,“当然会杀了你”
声色愈见得低。
只是为何会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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