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曜今天的话尤其的多:“换句话说,我都想死了,为什么还要大发善心为别人着想?我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我爸妈嫌弃我前女友身世逼走她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我啊。”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心理医生,仿佛被按了某个开关,笑声陡然变大:“愣着做什么,你现在应该在那本你不离手的档案上写上‘情感冷漠和边缘性人格障碍’。”
医生无言以对,震惊地长吁口气:“你的变化太大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的张树曜和之前那个安静有礼的人完全是两幅面孔,怪不得他惊讶不已。
张树曜挑起凤眼斜睨了眼他,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谁都不懂的话:“因为我要死了。”
他平日修的是君子之风,从不在轻易在人前展现另一面。
可现在他一旦懒懒散散的不正经起来,外人便若隐若现的窥伺到了他皮囊下的风情。
他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眼照顾自己良多的医生,突然说道:“听说人有三次死亡。
林棠溪得到张树曜生病的消息后,稍稍惊讶了一瞬也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也犹豫过要不要打电话询问关心一下,可又转念一想,都分手了,自己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她用温柔体贴的语气,假惺惺地对那位‘好心’透露消息的老同学说:“是吗?真是不幸啊,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晚上她便接到了未知电话,那头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安静到令人不安。
林棠溪已经清楚对方是谁了,她捏紧了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慰吗?惺惺作态的语气太假了,林棠溪自己听到都想作呕。
承诺吗?她又做不到。
所以干脆沉默吧。
许久,张树曜打破了这场寂静,声音冷清:“真是不幸啊,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话里讽刺之意十足。
林棠溪的脸蓦地通红,多年的默契使她她瞬间明白张树曜是在复述她早上那句敷衍的话。
身为有多年感情基础的前女友,在林棠溪单方自认为和平分手的情况下,林棠溪说出这种话实在算不上有理。
林棠溪陡然反思自己,那是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啊,而自己居然连一句生病时候的安慰都如此吝啬吗?张树曜别过头嗤笑出声,俊美的侧脸藏在阴影里,一字字说:“你这样对我……有时候我觉得是自己对不住你,有时候又怨恨你太绝情。”
“我真想死了算了。
死在你家门前,死在你家床底,衣柜、浴缸、厨房,如果你有天在这些地方看见我的尸体,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用着玩笑的语气说出认真的话,莫名渗人。
林棠溪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尖声骂道:“你神经病啊!”
张树曜被骂了也不生气,他掀起眼皮睨了眼四周,居然哼笑赞同道:“是啊,我神经病。”
他已经住进了风景宜人的疗养院。
因为张树曜并不算配合治疗,所以每天都有人特意监督他定时吃药,有时候他情绪激动时还会被注射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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