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傅楚如今把持着朝纲,老皇帝死后,他亲自扶持一个只有八岁的小皇子上位,这位小皇子据说也到相府来了。
一会儿,江沅便在新房听得有婆子推门来报:“夫人,小傅大人今晚上太过高兴,喝多了酒,又不知惹了什么乱子出来,相爷这会儿因为他走不开身,只怕是今天晚上——”
小傅大人自是傅楚的亲兄弟傅容,也不知又搞了什么事,婆子意思,就是来通知江沅一声,说很有可能,这首相大人会回来很晚,也许,她会独自在新房空守一夜也未可知。
婆子走后,江沅顿时大松口气,月桐和奶娘刘氏赶紧帮她取下繁重凤冠,又脱了喜服。
月桐与刘氏,赶忙地想着姑娘饿了一天,便倒的倒茶,拿的拿糕点给她吃。
其余的丫头婆子也都被打发出去了。
月桐瘪嘴很不高兴道:“刘妈妈,你说说看,这才新婚之夜今夜月亮出奇圆白,照得满地清霜一片。
也许,这月亮是故意要照得亮白些,它仿佛似要窥看人间,看看,所谓的花好月亮、所谓的天长地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男人的那一脚,委实踢得重,里面的人自然被吓得慌乱,犹如惊弓之鸟。
“相、相爷——”
月桐和刘妈妈赶紧跪下行礼磕头。
江沅立在那儿,蒙着一层柔和盈亮的烛光,显是也吓得不轻,然而,大家闺秀到底是大家闺秀,慌而不乱,依旧优雅从容给他福身、行礼。
沉默的女人,不会开口说话,身段是出尘优美,残疾也一点不损伤她的气质。
傅楚嘴角失笑,这样倒显得他有些小肚鸡肠了——他在气这个女孩儿,可究竟在气些什么,嗯?此时月桐和刘妈妈想的却是,终于终于,能明白为何姑娘会那样说,原来,独守空房一辈子真是很好的结果——因为她们之前仿佛忘了一件事,就对她们近日所看见的而言,这个传说中令人色变胆寒又众说纷纭的男子——他耐耐心心和江家府上人商议婚礼等,仿佛就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正常男子。
是的,她们已经完全忘了,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正常。
月桐和刘妈妈才又想起,从一个下九流戏子出生的男子,最后,坐到了首相之位,甚至把持整个朝野,如果,没有些厉害、非人的手段和肮脏污秽过去,包括比煤炭还黑的心肠,他的经历以及人生,就是个荒诞故事,说给谁,谁也不会信。
这人,手上也不知沾好多人的血,也不知身上沾染有好多丑陋不堪东西,他陷害忠良、弄死了朝廷一波又一波肱骨大臣,据说,早些年是靠着一股子媚功手段博取皇帝信任,龙榻上的剪袖烟媚之物,皇帝为了他后宫佳丽三千放着都不要,整个庞大的王朝帝国差点因他而断子绝孙,但凡大理寺审查大案,那些受刑的囚犯死活闭嘴不肯招供,然而,只要他一到场上……这个男人,刘妈妈和月桐这时才警觉发现,姑娘,是对的!
只要一个首相夫人的名分就够了,其他,真的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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