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挂的是笑,但话里尽是消极不合作的态度。
能位及学院上层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话里有话。
顶头的行政领导和组织领导分别找他做思想工作,开口都是:你的心情,我理解。
君洋一听就忍不住笑了。
他勾起唇角,舔舔嘴唇,偶尔竟然能舔出细微却硌人的沙粒来。
爆破产生的沙尘不仅落在他身上,也落在他心里,他忍不住狠狠想起永远一尘不染的枯桃舰甲板——回望来路,家门紧闭,这种心情真的有人能理解吗?领导还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
调动你到哪个岗位,就要在哪个岗位上发光发热。
时光如雨滂沱,倒退十年,那一天的陈参谋拍着他的肩膀,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挑选的这个孩子顺利通过了中央指挥学院的保送申请,忧的是君洋的学历在一众天之骄子中看起来实在不够漂亮。
他带君洋去了枯桃港,隔着铁网,指给他看枯桃舰。
时至今日,枯桃港的各项指标仍是行业标杆,无数少年远望一眼便心向往之,更何况当年的君洋。
那是他上赫然多了一条金色的杠。
顺着严明信的目光,他用牙齿轻轻衔住烟蒂,取下衣服穿在身上,虚虚地系了几颗扣子,惹得那人由衷鼓掌:“帅!”
闻此言,君洋不小心把一口烟吸进了肺里。
原来虚名浮利也能带来这样令人沦陷的快乐。
“多了个杠,看着真不一样。”
严明信又赞叹,接着朝窗外望去,“还能看到港口?”
说起来,这片教官宿舍的地段确实好得没话说,背山朝海,坐北朝南,如果不是北面爆破带来的扬尘,这里的一年四季应该也是敞亮又干净的。
君洋指指楼上,道:“顶楼还能看到舰队回港。”
严家父子向来不在意栖身之所,唯一的老屋是几十年前的房子。
听闻住处还能这么称心如意,严明信感慨地吸了一口气。
窗外景色日复一日,不过平平而已,哪及窗口的这人。
浑身不知哪来的金光,让君洋看晃了眼,缓缓吐了一口烟。
从前他听说太阳系中唯一能发光的恒星是太阳,今看不然。
他站立一侧,扬扬下巴,示意来宾可以随便参观。
宿舍二十余个平方,面积不大,布置其实一目了然,主人既然有请,严明信也就顺势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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