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疯了。
陈恨一面在心里骂他,一面往前挪了挪,给他腾出些位置来。
“可以了,别往前了。”
李砚伸手,隔着陈恨裹在身上的被子,搂住了他的腰。
“皇爷再不睡,明日早朝就起不来了。”
“朝上各自忙成一团,他们……”
李砚拧着眉头想了想,道,“这时候你说朝政做什么?朕有点冷了。”
“冷了就回去躺着。”
李砚不答,双手伸进锦被中,只做出无意的模样,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陈恨的腰。
他捏着被子的两个角,把陈恨往后一拉,自己再往前靠了靠,与陈恨裹着一床被子。
“皇爷……”
陈恨才终于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结巴着说话,也不敢回头,“皇爷今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呃,什么东西抵着我的……”
“朕的腿。”
陈恨稍放了心,只道是自己想多了。
紧接着李砚又道:“朕的三清(1)三清山后山处有一座别院,是李砚的母亲、从前的皇后娘娘隐居的住所。
现在是李砚的皇姊,长清公主修行所在——昭阳长公主自西北回都,待尘埃落定,便自请改了封号,在山上为国祈福。
仍落着小雪,积雪忽而压断枯枝,咔嚓一声轻响。
案上一支残烛,长清公主正借着烛光翻看经籍。
她一身素衣,眉眼与李砚有几分相似,只是举手投足之间,显出无尽的温柔。
坐在对面的小姑娘拿着剪子去剪烛芯,劝道:“阿姊,夜深了,睡吧。”
小姑娘是长清公主的十三妹妹,年仅十六,闺名为容。
年前才封了若宁公主,随长清公主一同在山上别院为国祈福。
她母妃早逝,与兄长李渝由贵妃抚养长大。
贵妃跋扈,她与兄长过得并不好。
后来李渝远封闽中,做了顺王爷,她便陪着长清公主来了三清山。
长清公主道:“阿容,你若是倦了,就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若宁公主笑着起身:“那我先给阿姊铺床,等铺好了,阿姊就来睡。”
长清公主翻过一页书页,指尖压在旧年的墨迹上,只道:“不用,你去喊杏枝儿来就好。”
“天这么冷,她在被里一进一出,容易着凉,还是我来吧,不碍事的。”
若宁公主说着就走到榻前,将叠好的锦被抖落开。
若宁公主跪在床上铺床,似是不经意道:“今日我与杏枝儿下山,听说了一件事情……”
听她这话,倒似是有意要吊胃口。
案上烛光跳跃,长清公主并不理会她,只觉着眼睛酸了,便转了头,将目光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宁公主见她并不言语,自顾自地继续道:“十六的朝上,皇兄废了一位侯王,还是今年头一回上朝呢。”
长清公主笑了笑,走到榻边帮她铺床,玩笑道:“废的总不是顺王爷,你念念不忘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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