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嫔的护理事宜由千珏和薛妙妙共同着手,排气之后,就开始进流食,再两日可以用粥汤,再往后七日,用软食。
胃肠道术后,基本就是这么个步骤。
[紫苏地丁]伊人薛妙妙与赵棣一起进了宅子,时久未见,故友重逢,自是相谈甚欢,何况在赵棣面前,她无需掩饰什么。
没想到他果然不负一身傲气,当真就中了三甲。
自然,赵棣也知道了薛妙妙顺利进入太医署之事,不禁喜道,日后同朝为官,相互扶持照应。
更令薛妙妙没有想到的是,赵棣的宅子竟然也同在光禄坊,地处同一个辖区。
不怪乎赵棣笑言,说日后就要做邻居了。
小院外栽种的几株夹竹桃在月色里飒飒摆荡,两人凭窗而坐,煮上一壶清茶,不觉中,时间流淌,便从酉时到了戌时。
殊不知,院子里对饮畅快,院子外头,陆蘅独自对星望月,十分不畅快。
直到院外打更人敲响梆子时,赵棣才惊觉已经夜深,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举止言谈皆是文士风流,满怀抱负,锐气而蓬勃的朝气,令人观之悦目。
见惯了朝堂后宫中阴鸷高深莫测的帝王和权臣,赵棣的出现,便如同一缕春风吹过湖心,卷起满池春草。
薛妙妙将他送至门外,赵棣忽然想起了甚么,又折返回车中。
气喘吁吁跑回来时,手上端了一件包的整齐的物件,“那日去清河坊书屋,正巧看见了这套医书,便想着你许会喜欢,权当闲暇时打发时辰也好。”
他说话时,眼睛亮亮的,如同夜空中的星子,虽刻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实则仍是希望薛妙妙喜欢。
“谢谢你,我定会仔细拜读。”
赵棣衣摆飒飒,在夜风中略显清瘦,却步履坚定。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回头,“不论日后庙堂如何深重波澜,望与薛兄初心之交,不会更改。”
冲他挥挥手,“这是自然,我本无心仕途,更不会因攀附权势而改变本心。”
一丝笑意飘散过去,赵棣很快就独自驾车朝巷子外头驶去。
谁知走回卧房,书籍的包纸才刚拆了一角,院外又传来了叩门声。
嘴里应着,“就来。”
薛妙妙跑到门上,一面拉开门栓,一面道,“可是落了东西又折返回来…”
来字还没说完,尾音就戛然而止。
望着眼前男人一身凛冽,很熟络地径自推门入内。
跟在他身后,薛妙妙便问,“将军深夜过来,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陆蘅头也没回,撩开衣摆迈过门槛,“无事本王就来不得了?”
这语气,听着怎么如此地别扭。
薛妙妙撇撇嘴儿,鼻子皱了皱,嘀咕着,“就你有理…”
见陆蘅转头,她便连忙又恢复了常色。
却不知陆蘅眼耳聪于常人,自然将她的腹诽听了去。
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见小轩窗前茶壶小点,摆着两个蒲团,来不及收拾的残局,彰显着方才两人亲密的谈话,端的是惬意。
于是,本来就冷硬不禁人情的脸容,更拉长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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