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母一喜:“当真?”
“……当真。”
“嗷呜!”
还未等白及反应,他面前的少女已经欢欣鼓舞地化成了一只小白狐,毫不掩饰喜意地撞进他怀中,肚子上瞬间就多了一团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
云母高高兴兴地站在他腿上,拿脑袋蹭他的衣服,口中发出撒娇般的“呜呜”
声。
虽然师父还是不陪她下凡,但在附近的仙山总离得近些,已经比云母预计得好很多了。
她蹭师父蹭得很开心,却不想听到白及叹了口气。
云母一顿,疑惑地抬起头,却正被师父的手揉个正着。
白及心情复杂道:“云儿,你总是如此……”
“……嗷?”
“……没什么。”
白及重新闭了眼,只觉得说不出“会让我辨不清真心,会出事”
这样的话,他自己沉了心静了气,终于安定下来。
顿了顿,他一边安抚着蹭他的云母,一边叮嘱道:“这世间的人有好有坏,你此去人间,若是遇事,便唤我。”
云母“呜呜”
地低头应着,心里对师父关心她而暗暗高兴。
……白及说话算话,待云母万事万物盛极而衰乃是天理,王朝亦是如此。
如今的人间王朝也曾有过人人讴歌的盛世太平,也曾有过天下一统千秋万代的美好幻梦,文帝励精图治,武帝南征北伐,繁盛绵延数代,然而终究抵不过几个败家子挥霍,抵不过那天行有常。
如今盛世早已如昨日繁花,此时佞臣与宦官共舞,外戚与敌族齐飞,王朝内忧外患、千疮百孔,正所谓山河将倾,风雨欲来——偏偏长安城里依旧是一片花团锦簇,人人安居乐业的快活景象。
先帝沉迷修道不问政事,子嗣亦甚是稀薄。
如今的新帝年不过十八,乃是太子登基,据说自幼过目不忘,倒是素有才名。
然而再怎么惊才绝艳的天子,光凭一人也挡不住一朝衰落的大势,况且由于先帝的不思进取,众所周知朝廷大权早已把握在权臣手中,他纵有复兴之心,却也无复兴之力……如今的天子倒也是个通透的人,性情也颇闲散,见争不过,索性不争了,整日吟风颂月,却也没有同先帝一般索性完全消极怠工,每日上朝时都笑嘻嘻的,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如此一来,竟也没有人同他为难。
新帝至今宫中无人,亦无子嗣,这本来是件奇怪的事,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催他……旁人只道是权臣连天子的后宫都已把持,只等什么时候逼新帝让位,却不晓得玄明神君本就是犯了不得与凡人相恋的天条才下凡历的劫,哪儿还能让他下凡来和更多凡人成婚生子。
他是下来受罚的又不是享福,注定是无妻无子之命,且还必将青年早逝,二十出头便要归天去下一世,算来在这人间不过只剩数年光阴。
听天成道君说完这一大段人间大势,云母已经惊奇地睁大了眼。
这个时候天成道君已从司命星君府邸归来,正好招待白及他们一行人的晚宴,在仙宴之上难免就多说了些。
道君是个有趣的人,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亦是妙趣横生,就比旁人说起来有意思些,而云母又是原本生活在山林间的灵狐,即使入了旭照宫也是一心修仙极少听闻凡事,故对这些事既好奇又新鲜,听得尾巴一甩一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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