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攸自是起身推辞:“臣不才,何敢为公主之师?”
他是真心推拒,濮阳也知,有了师徒名分,卫氏与濮阳公主府便要牵扯不清了。
她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将军公务繁忙,确实不敢搅扰过甚。
将军若肯稍加指点,已足够使我受益良多。”
倘若濮阳一开始便说是指点,卫攸定会拒绝。
但她起先要的是拜师,师徒如父子,何其郑重?他已拒过一次,公主也退了一步,再拒便过头了。
卫攸稍加思忖,便答应下来。
濮阳达到目的,起身向他行了一礼,十分周全。
正事说尽,濮阳稍稍坐了坐,便与卫攸告辞。
卫攸送她出去,路上忍不住提起:“殿下方才提起的那位高士,不知殿下可知其名?”
“名秀。”
卫攸神色一变,忙又问:“可是腿脚不便?”
濮阳心中一紧,又是一松,多日来的惶惑不解随着卫攸这一问如退潮时的海水一般尽数退去。
先生来历已可确定,心中一块巨石也随之消失,濮阳莫名的便很高兴,前几日有多纠结矛盾,此时,便有多快意欣喜。
她面上仍作出沉重的样子,微微地叹息,与卫攸坦言道:“正是。”
卫攸神情复杂起来,似是欲言,又似不愿开口。
濮阳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
世家看重声望,注重家声,若有不雅之事,不肯让外人知晓。
先生之父显然不容于家,这其中怕是另有故事。
卫攸如此凝重实属正常,但濮阳知道,他一定会明说。
她今日来此,不论是礼敬有加,还是拜师之名,皆是有求于卫攸,卫攸答应指点她骑射,便是一个人情,他大可以借此人情,要求她保密。
经过园子,四周人影渐少。
卫攸犹豫了多时,终究还是说了:“殿下口中的那位先生,怕是臣之从子。”
他下意识便压低了声音:“臣兄早年因故离家,与家中诸人皆无往来,只因与臣兄弟之情甚笃,方偶有手书闻声。
臣便知他在外有一子,名秀,双腿不便,却天生颖慧。
臣欲接此子归家,奈何家中不肯。”
他叹了口气,道:“家丑外扬,实属无奈。
望公主告知其所在,臣为其叔父,多少得照应一二。”
顿了顿,又道,“家中不睦,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还望殿下为臣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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