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又顾不上她,只得凝重地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钟伯琛为了安全起见,让我换上了普通的士兵服,仅带了四五个士兵护送避免太过显眼。
走了一个多时辰,我握着钟伯琛的手,跟他肩并肩地靠在一起,各怀心事。
请外援的道路被堵上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再去见大哥一面,求他合并了南北朝廷?然而就算两朝廷合为一体,也够呛打得过阿史那。
毕竟大哥手里剩不下多少兵了。
而且南朝廷内乱频发,这个时候回来反而会拖后腿。
正想着,马车忽然猛地逛荡了一下。
我毫无防备地弹了起来,脑袋撞在梁上鼓了一个包。
钟伯琛慌忙把我揽进怀里护紧了,挑开布幔一探究竟。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数支利箭突然破空袭来,钟伯琛一把推开了我,拔剑打落了两支入了轿内的箭,再一环顾四周,这才发觉护送我们的几个士兵已然中箭身亡。
“小五!
躲到座位底下去!”
钟伯琛当即跳出轿子,骑上马一勒缰绳,调转马车往回跑。
我滚到了座位下面,使劲儿吼了一句:“你小心!”
马车以惊人的速度疾驰着,轱辘碾在石砾上剧烈地颠簸。
我的浑身上下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脑袋怼来怼去几乎昏厥。
又有箭射来,直愣愣地贴着我的身子插在了马车内壁上。
我扒着木板的缝隙去看钟伯琛,还没看清什么,就听风中突然传来一声声突厥人的喊叫,如同发现了猎物的兴奋的豺狗在狂吠。
我从未像如今这般害怕过。
钟伯琛就在外面赶车,他会不会已经中了箭?是阿史那来抓我了吗?我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暴露的?我真不该带钟伯琛来,像以往那样瞒着他偷偷跑出宫去该多好。
我正慌乱无措地瞎想,就听轰隆一声,马车突然如同一个翻滚的皮球一样上下颠倒了个儿。
我在巨大的惯性下被甩了出去,天旋地转地被抛到了半空,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浑身上下的零件仿佛被摔得四分五裂,满嘴的血,门牙抵在地上啃了一嘴的草皮,险些折断。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钟伯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几乎是撕心裂肺:“小五!”
我扶着倒在地上的马车残骸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连接马车跟马匹的绳子被砍断了。
钟伯琛在不远处策马往回赶,肩膀上插着一支箭,衣服被血浸了半边。
密密麻麻的突厥人甩着大刀冲他跑了过去,嘴里乌拉乌拉地喊着号子。
我瞬间清醒了,打地上捡起一根木头棍子,迈着几乎没了知觉的双腿跑向钟伯琛。
又有几支箭紧贴着我的身子射了过来,我凭借着灵长类动物的天性跳开了攻击。
在离钟伯琛只剩下三步远的时候,我将手中的棍子扔了出去,砸在正打算挥刀砍马的突厥人头上,然后抓着钟伯琛的手,一用力跳上了马。
钟伯琛把我搂在怀里,压在马上拼命跑着。
跑了没几步,他的胳膊上又中了一箭,险些握不住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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