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好糊弄的?府上上下如何对蓁蓁的,我能不知道?”
言夫人收了泪,冷声道:“别人糊弄夫人,小姐,因为别人是个不知事的,陈嫲嫲,你可是府里的老人,你的女儿也是府里的一等大丫头,你说我要是把你逐出去,你那女儿今后还能抬起头来?”
“夫人,是老奴的错,老奴愿意接受惩罚!
只求不要牵累到老奴的女儿。”
陈嫲嫲把心一横,做出了一个决定:“夫人把老奴逐出府也好,发卖了也好,听凭夫人处置。”
“如果只是犯了一个小错,我就把你逐出去,或是发卖了,岂不是我这个夫人要落下一个不近人情的口实?浣衣坊的管事嫲嫲路嫲嫲,前日请了辞,你就去顶替她吧。”
言夫人起身进了内堂,对另一个嫲嫲道:“林嫲嫲,你说说,蒋嫲嫲这是图了什么?左右不过是斋戒几日,她就那么等不及?”
林嫲嫲帮言夫人拆了发髻首饰:“夫人想听,老奴就说几句,不想听,老奴就不说了。”
“林嫲嫲,瞧你说的,你和蒋嫲嫲是跟我陪嫁过来的四个丫鬟里的两个,那两个嫁了,你们两个愿意不嫁人守着我,我很感激,眼看你们都到了荣养的年纪,蒋嫲嫲这事,我倒是瞧不明白了。”
“蒋嫲嫲她对夫人您是非常忠心的,只不过是二小姐和三小姐里,她选了二小姐,夫人您兴许是忘了,老奴是没嫁过,丽珍是嫁过的,只不过她命不好,丈夫遇到了山匪,没活下来,她那时怀着身孕,孩子也没保住,恰逢夫人您那时没有奶水,丽珍把二小姐奶了小半年的,虽然二小姐不是夫人生的,但谁奶了的孩儿谁疼。”
“其实我也没恼怒她,就是怕蓁蓁觉得不平忿。”
言夫人叹了口气:“过几日,蓁蓁不恼火了,就叫蒋嫲嫲回来,你们可是我身边最最得力的人。”
林嫲嫲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见言夫人说完,就闭了眼睛不想说话了,她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林嫲嫲赶在蒋嫲嫲出府前,去见了她,把用手帕裹了的一包银两塞给她:“夫人终还是念着你的,你在庄子里冷静些时日。”
“我不在,你替我多看顾些嘉嘉小姐。”
蒋嫲嫲出门前,不忘叮嘱一句。
“老姐妹,你自保重吧。”
林嫲嫲没接蒋嫲嫲的话,蒋嫲嫲已经失了本分,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走蒋嫲嫲的老路的:“夫人的庄子偏远些,你不要亏着自己。”
蒋嫲嫲拢了拢手上挎着的包袱,融进夜色,渐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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