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一觉醒来之后,一切就都恢复原状了吧。
……
回到科尔诺瓦之后,尤金在白塔总医院待了三天,然后又经历了一次转院。
转院的决定是女将做的。
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的诺尔斯在慢慢淡出政务,却一直记得自己最出色的学生。
头三天里,全联盟最好的医务团队集结在了科尔诺瓦,却依旧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尤金的异状。
面对这样的情况,女将派人将尤金送到了生命学会名下,一所由先驱者负责运作的特别医院里。
她有一个隐隐的,并不乐观的预感,亟需向那里的人求证。
而她的预感最终被证实了。
病房中,尤金在安静地睡着。
那个她曾经见过一面的人形遗产微微地驼着背,一动不动地守在尤金的床边。
她走上前,在那个名为肖的生化人肩上拍了拍。
对方抬起头看着她,然后缓慢无声地跟着她起身。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诺尔斯要说的话忽然变得很难出口。
这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因为她出于自己的立场,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宣告了太多人的死讯,甚至还命令过他人为了某个目标献身。
但是现在在她面前的帕尔默,早已不是她麾下的军人。
……他是一个有着自己的生活,为他人所爱所念的,普通人。
诺尔斯看着面前的生化人。
“正在杀死他的不是什么疾病,是他当年许愿的代价。”
她说。
生化人低着头,嘴巴微微地张合一次,才问:“……什么代价?”
诺尔斯向他递上了一张弯折过一次的纸条。
生化人将纸条展开,然后在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之后,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诺尔斯选择性地让自己忘记了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感觉,然而面前这个人的悲痛浸润了他身周的空气,让她想要压抑的感情难以遏制地泄露出来。
——她遇到尤金的时候,他才十九岁。
她曾经觉得他不适合当军人,因为他太过理想,太过敏感,太过心软。
但是于此同时,他又足够聪明,足够强大,对自己足够心狠。
站在上司和恩师的角度上,她看着他被砸碎一次。
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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