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珠收回手,将掀起一点的帘子按回去压好,这才扯了扯围得紧紧只露一双眼睛的围巾。
她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探头出去的。
外头人很多,还是得防范一二的,
外面官道上满满都是马车、人,除了车马上客商之外,其余的都是流民。
出了东郡,进入云州之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当初正在因为云州北的平叛,才导致定远被突袭,柴昌夺回定远后,再次分兵北上,战事仍在持续。
连场大战,导致大批的流民,百姓流连失所,在大冬天拖儿带女,惊慌四散奔走。
盈珠微微打开一点车窗,丝丝寒风立即灌了进来,她小心撩起一线帘子往外看。
入目便是满目白雪皑皑,冷风呼啸,官道上有许多停滞的马车,官道旁许多衣衫单薄的人,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瘦骨伶仃蓬头垢面,他们或麻木蜷缩,或艰难行走,无一不在寒风冻得唇面乌青,瑟瑟发抖着。
突然,一阵哭嚎声传来,循着声音看去,见是远处一六七岁的小孩,走着走着突然栽倒在地,边上几个家人扑上去一探呼吸,痛哭失声。
哭声悲恸绝望,揪人心肠,只是流民大多没什么反应,大概是这种情况已经见得太多了,大多人都是麻木的。
官道间的客商车马其中也有动了恻隐之心的,可是也没有人出去查看,相反他们所在的护卫更加警惕了,拿着刀不断的巡视左右。
这时,前面的管道已经通了,马车缓缓的开始移动,那边的哭声渐渐的远了,又有新的流民不断地进入视线。
放眼望去,官道两旁有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甚至有的还没有穿鞋,脚已经冻烂。
盈珠放下车帘,压下心口那股难受劲,松了松手,刚才入眼的一幕太震撼了,她不自禁捏紧手心。
她靠在车厢壁,长长吁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她又能帮上什么呢?
想想如果不是有赵离忧,她此时估计也是外面的那群流民中的其中一个,或许比他们更惨。
她知道自己看见的,不过是乱世一角罢了,这世上惨的人很多很多,比自己更惨的人也很多很多,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保证自己不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这世上不幸的人太多了,流民们仍在风雪艰难跋涉,她只能掩耳盗铃,装作看不见,说实话她没有那么悲天悯人,也没有办法做到去帮助他们,能帮得了一个能帮得了那么多人吗?
她怕给了他们希望,又给他们失望,况且现在的他们都快自身难保了,又能帮助谁呢?
乱世就好像是一个大的自然界弱肉强食的食物链,经过乱世的大熔炉,弱的终将被淘汰,最后留下的只会是更强的人。
就譬如赵离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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