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着三三两两持伞而行的人,或一个人步履匆匆,或两人共撑一把,走得快的,是朋友,走得慢的,多半是情侣。
唯她算是个异类——偶有没伞的人,恨不能一步并作十步冲到屋檐下;那些不急不徐的人,全部安然遮蔽于伞下。
而她,想到暑假将要有机会重回故地时,忍不住漾开微笑。
徐来四年级时随着去麻省总医院进修的父母到波士顿生活过两年时间,对于“美国”
二字全然不算陌生。
她非常怀念儿时随下班的父母沿着查尔斯河畔悠然漫步,或周末到波士顿公园喂鸽子时的惬意。
虽然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在离麻省基本横跨整个美洲大陆的加州,却不影响徐来微微激动的期待心情。
正想着,忽然。
一把凭空出现在头顶的黑伞隔绝了所有氤氲,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声音清脆而快乐。
先是洗衣液的清香,之后,是隐隐带着笑意的,在微微嘈杂的背景中十分好听的声音:“怎么,这算是一种享受?”
徐来的心跳漏半拍。
站定,多少带些愕然地回头。
一步之外,任清风似笑非笑,微微挑眉,笔挺的制服标版如常。
男生的眉目依旧和煦,可在昏暗的天色下,竟意外地英俊,锋芒毕露。
执伞的左手,与记忆中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递来摔裂的颜料盒那只幽幽重合。
徐来想到了运动会时那惊鸿一瞥,她忽然觉得,任清风这个人,似乎在越是黑暗混沌的地方,就越是熠熠发光。
一个人的路变成两个人的。
任清风换回右手,走在徐来半步开外的左边,伞举得极稳。
因男生的存在,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丝热度。
他们并非情侣,可仍走得缓慢。
沉默了片刻,他专心走路,她专心听雨。
带着某种宁谧的融洽,没有谁心跳如鼓。
“忘带伞了吗?”
任清风淡淡开口。
“嗯,”
徐来的回答同样简短,想到躺在书包夹层中安静沉眠的,临出门前周医生特意叮嘱了半天然后强行塞进的伞,忽然无意透露实情,“你们今天没有集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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