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忆南穿的是深蓝色衬衫,天气热,他把袖口挽上去,露出小臂,手腕的骨节突出,左手戴了一块表盘很大的机械表,是一双大而平直的手,指节有伤痕。
彩霞漫天,栀子花香在彼此周身隐隐缠绕。
唐粒洗得很细致,指尖插入指缝,缓缓向上,捋过指背,回环游弋,像痴缠的鱼水之欢,周忆南抬臂浇着水,浅声问:“喜欢栀子花?”
每次看到栀子花,都会想起母亲。
唐粒说:“是我妈喜欢。”
周忆南点头,却也没有别的话说,慢慢舀着水,让唐粒慢慢把手洗干净。
她的手很小,指甲粉嫩透明,手背上青绿血管脆薄柔弱,像她摘取的花朵,一掐就离枝别去。
晚霞被剪碎似的,晃落在水中,像写满情意的眼波,一瞥一转,不着一词,就已说了千言万语。
等唐粒洗干净了手,周忆南放下葫芦瓢,抖了抖手指上溅到的水滴,转身走了:“把裤子稍微搓一下,回去再洗。”
唐粒说声好的,从随身包里取出湿纸巾,把裤腿的泥浆擦去,印子还在,在客户面前有点丢人,好在是晚上,能混就混。
周忆南是特地来找人的,唐粒心知不能让人等,飞速把东西放回原处,再捡起脏掉的湿纸巾,揣进包里。
天黑了下来,唐粒抬头望,昏蒙蒙的天光里,周忆南行走在枝叶下,像走在荒野里,似近还远。
她跟上,在他身后十几米开外走着,不想跟得太近,怕心事一张口就跳出来。
热风扑面,唐粒扯开衬衫领口透透气。
她没跟周忆南单独接触过,虽然刚才也就几分钟,她整个后背都汗塌了,人很僵硬,脑子也转不过来,连句废话都不晓得说。
今天本来是混熟的开端,浪费了。
唐粒挠头,说句“我们是校友”
很难吗?可她喉咙滞涩到现在,她看着前方那清寒的身影,叹了口气。
在校园里,看周忆南打篮球的人那么多,给他送水的人也很多,但凡他对自己有点印象,刚才会多讲几句话吧。
林间小鸟婉转啼唱,枝头石榴像一盏盏小灯笼照着两人,唐粒闻着花香,心情好转。
周忆南不记得她没关系,如今是同事了,肯定有很多共事机会,但愿下次她不这么紧张,能找点话题来聊。
湖边餐厅,庭院开满炽艳的扶桑花。
周忆南走到门口,掏出烟盒,目视唐粒走近,他说:“你先进去。”
周忆南在户外待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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