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听教习姑姑说要听命与郡王,她也从来没有一件事忤逆过他,但此刻她“呵”
了一声,捏着暖榻上的桌角,想要站起来直接走出来。
桌上插着一束桂花,幽幽的香气回荡,沉默了片刻后,茶珠低落地轻语:“严世子如何得罪郡王了,让郡王如此嫉恨他。”
她粉颈低垂,并未看他的反应,直接似报复般地说出了心中所想:“既然郡王想我这样做,我自然会照做。
但是我觉得严世子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子夏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我与严世子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但短短的相交中,我察觉到他便是子夏口中言说的君子!”
“郡王与君子有龃龉,去找他说开了比较好,我想他心思宽大,不至于与郡王置气。”
说着她从暖榻上站起来,福了一礼便想离去,若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泪水流出来了,方才那通话便不像是在为严世子辩驳,而是在对郡王撒娇了。
“咚”
的一声,郡王将书放在桌上,他下颌僵硬地绷紧,严肃地说,“站住!”
茶珠停下了脚步,回身朝向他,但目光流连在地毯的白鹤花纹上,不敢看他一眼。
他记得她过往总会谨慎羞怯又目光灼灼地偷偷打量他,她在偏院也是最听话的一个,他曾听教习姑姑说,茶姑娘心中记着郡王爷的一言一行,故而格外的努力。
她似乎变了。
在京都一年多的生活,让她变得不再那么的听话,似乎她的世界里有了其他的色彩,他这唯一值得她欣喜的人,唯一愿意让她付出一切的人,既然被她讥讽为小人?
他对她的掌控力有所下降了。
他喉头微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刘管事听着声音赶忙进来端茶倒水。
刘管事看茶珠站在郡王面前一言不发,猜测她惹郡王生气了,于是好言相劝道:“郡王身体孱弱,自幼孤苦,唯有茶姑娘在的时候,郡王心情才稍微好些。
茶姑娘难得来一回,却还与郡王置气,难道忘记当年在西北的时候,郡王对你额外的关照了吗?”
茶珠抬起眸子,那双晶亮的眼珠子在晏景兮身上瞥了一下,又垂下眸子,低声道歉。
她那些道歉的话语不太走心,连她这个人此刻都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康州距离怡郡王府并不远,晏景兮想起两年前,他在早春天气暖和的时候,假意途径康州,又冒昧地去镇国公府做客,只为了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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