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边还有一辆不知从哪搞来的破旧驴车,从后院偷来的食物成袋成袋地往上面放。
这些人见薛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逃不到哪里去,便加派了人手把布袋装上车,只留一人看守。
这人又拿了条两指粗的麻绳,将薛棠的双手捆了起来。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五指指甲发黑,掌心皆是老茧,脸上皱纹横生,只有苦相而无凶相,同那个每天在长安城门口卖野菜馄饨为生的老伯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连绑她也是系成了一个朴实的死结。
薛棠挤出了两滴眼泪,低声抽泣起来,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不停道:“这位大伯,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刚刚还给你们分过粥,我想回家,我爹娘在等我……”
她念了好几遍,念得自己都麻木了,本以为这位大伯听不懂,未想他瞟了她一眼,用一口带了口音的长安官话道:“你别动歪主意,俺们就不杀你,俺们绑你,只是求个保命符。”
薛棠一听有戏,再接再厉,“京城中有救济粮,这里又是天子脚下,你们何必冒这个险呢?”
他不无愤懑:“天子脚下?天子修一个宫殿的钱够我们整个县的人过活十年,这一点的粥里,还是掺了沙子的。”
薛棠沉默。
有些地方她听不懂,但照大概的意思,此人应当不知道她身份,见她穿着华贵,便以为是宫中贵人。
远处几个人朝她们这边大声喊了几句,大概是让这人别多说。
他果然闭上了嘴,俯身去绑薛棠的腿。
薛棠环视了一圈,见他们所站之地旁边是一个陡峭的斜坡,其下草木葱茏,不知深浅。
如果跳下去,还有一丝存活的可能,但跟着他们走,且不谈大理寺会不会看着自己县主的身份买账,就这样跟这些男人度一夜,也够崔琉作好几篇文章了。
“听大伯的口音,是万年县附近的人吧,我住在崇化坊,也是万年县人。”
薛棠见他腰间露出一抹红绳,又道:“大伯,你有孩子吗?”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似是回想起了什么。
就这一眨眼的时间,薛棠一个箭步冲到了斜坡旁,闭上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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