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亦屈身行礼,目光投向崔见章,他背着手朝自己点了点头,好似全然不记得前阵子崔皇后和自己的一番恩怨。
皇帝笑道:“怀宁你看看,这是驸马从魏州带回的两匹马,你瞧着如何?”
薛棠抬眸望去,只见皇帝正抚着一匹通体毛发黑亮的骏马,唯鼻尖耳际的鬃毛是白色的,像是黑漆漆的土壤中藏着的一堆白雪,霎是可爱。
与其他高头骏马不同的是,它很矮,竟只到薛棠的腰际上方一点,一面吃草,一面拿一双湿漉漉的黑眸觑着几人。
另一匹则通体红紫色,膘肥体壮,健美有力,耳朵却是缺了半只,反倒像是大汉脸上的刀疤,显出几分蛮酷,周身气势与那匹温顺矮小的黑马全然不同,焦躁地扯着系在木桩上的缰绳,将木桩都扯得“砰砰”
作响。
“陛下手中这匹叫做果下马,是南蛮之地的品种,与中原和北方那些不同,甚是矮小,脾性也乖顺,很讨女孩子喜欢。”
卫敬笑着对薛棠道:“怀宁县主可能需要这样一匹小马。”
薛棠心道普通的马也能骑,但还是谢过了驸马的好意,指着那一匹紫马道:“这又是叫什么名字,为何耳朵上少了一块呢?”
“突厥人若遇国王薨逝,大将战死,便割耳破面,以表哀痛之情。”
崔见章接过话,对卫敬道:“这应是突厥的马,驸马,是也不是?”
“这是紫骠骢。”
卫敬笑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崔将军的眼睛。
照那商人的说法,这匹马是从一个将军手下逃出来的,饿了整整十天,被他的商队发现的时候,还扑腾挣扎不止,踢伤了一个人的下巴,可见是彪悍至极。
果下马花了我五十两,紫骠骢可是整整一百五十两黄金,还是饿了十天后才买下的,算是捡了便宜。”
皇帝看向薛棠,笑道:“怀宁啊,这匹果下马汾阳说让给你,你也是捡了便宜了。”
薛棠明白过来,原来这两匹马一个是驸马带给汾阳长公主的,另一匹自然就是进献给皇帝的了。
她朝卫敬道了声谢,卫敬笑说不用,又道:“县主何不上去试试?”
薛棠解了它的绳索,摸了摸它黑亮的毛发,很轻易便骑了上去,绕着木桩走了一圈。
果下马长得矮,腿也短,慢悠悠地迈着小短腿,走得自然不快,薛棠感觉自己像是骑在一头幼驴身上,新奇又好玩。
她忍不住笑了笑,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又道:“多谢陛下,多谢驸马。”
“县主客气了。”
卫敬笑着挤挤眼,“还漏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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