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刘镇无心听她说什么,臧宓才收了手,待要仔细查看他脸上可还有遗漏之处,刘镇已一个箭步起身,火烧眉毛一般,去将小火炉上的水壶提下来,又提了炉子出去。
他未提灯出去,今夜又不见月色,四下里一团漆黑。
臧宓不知他在外头摸索什么,直等了许久,刘镇才端了半盆冷水进来,兑了水给臧宓梳洗。
臧宓此时有些内急,方才趁他出去的功夫,仔细查看了一番室内,却并未见着恭桶。
这样羞怯之事,要开口当面问他,臧宓深觉有些难以启齿。
但偏又忍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再问他:“附近可有溷厕?”
刘镇亦颇不自在,挠挠头道:“巷尾有一间,但深更半夜,出门又不便。
屋后有只恭桶,我扶你过去。”
臧宓强装镇定,本想着坐这一时,身体似乎渐渐恢复过来,撑着矮几慢慢站起,才走两步又觉力不从心,倦怠得筋骨都好似被抽了,只得将手肘倚着刘镇,在他搀扶下,一步步摸黑往屋后去。
因见她仍十分虚弱,刘镇将她带到恭桶前,也不敢走远,“我就站在拐角处,若你好了,便叫我一声。”
臧宓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他想来也看不清,又轻声“嗯”
一声。
等刘镇走去拐角另一边,臧宓隔了一阵,才终于解了小裤。
她很有些疑心恭桶并不干净,这里从前又住过别的人家,因而并不愿挨着那桶,只扶着墙,竭力想不要与那只桶靠得太近。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声音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大得让臧宓有些难堪。
刘镇就在不远处等着,想必能听个一清二楚。
这令臧宓心中的羞怯愈发强烈,懊悔方才没叫他走得远远的。
这样尴尬的时刻,哪个女子希望有个男人杵在旁边听壁脚?
短短一刻,漫长得好似天荒地老。
等臧宓终于收拾好,也不好意思就叫刘镇过来,只自己扶着墙,拖着酸软的身子慢慢往回走。
那头刘镇等了一时,却始终不见臧宓唤自己,正有些疑心,突然“砰”
一声,听着像是什么重物坠地之声。
刘镇吓了一跳,脚步一窜,下一瞬已经撞上什么软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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