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得了皇令而来的人,周嬷嬷终于不得拦阻了,只好忧心忡忡地进来禀话:“公主,他们要召您上殿面圣...”
豆蔻还在愣神呢,入云和蕴儿等人慌忙帮她套上了厚得连枪支都戳不穿的衣裳,入云还往她脸上抹了些白色的粉末,豆蔻凑铜镜里一瞧,啧,镜子里头病得脸色发白的人真是她吗。
入云在她耳边叮嘱了千万遍,豆蔻听得晕晕乎乎,最后都只能愣愣地不停点着头。
等她被轿子抬着到了文武殿,下轿子被宫人扶着的那下,她看见两旁衣着威严的文武百官看见她时,眉头一皱,腿脚不动声息地往远离她的方向挪移开半寸。
豆蔻遵着入云教她的那样,装作脚步虚浮,一步喘三息地走上大殿。
这座威武的殿堂,石狮铜柱环绕,殿前还搁了几个大鼎,与记忆中的一样。
打自她六岁举行册封大典之后,就再也不曾踏足过这处了,然这里的一物一件,她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甚至那日大典举行到一半,那名发了疯执剑闯入,声称不能让她这妖物当公主的那名老臣,死前脸上狰狞,那情状还尤似昨日才刚发生完一样。
豆蔻对这座大殿没有分毫好感,可意识里却也懂得,许多事情,即便是厌恶也不得不踏一步。
因为,那都是哥哥辛苦筹谋花费无数心血为她求来的。
刚来到大殿,豆蔻的脚步就顿住了,假装咳嗽的声音在看见哥哥面色比她抹了厚厚几层□□的脸还白,还有满身的腥血时,硬生掐断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梦里那个到哪里都一副尊贵高昂头颅的哥哥,此时竟像个阶下囚一般跪倒在血泊中,旁边还有一身诰命妇装的窦老夫人。
“陛下,绥人差点攻陷我越北城之时,于越堡行刺太子之人被我邢家军抓获,其人死前已经供出了国师。”
“国师与谁的关系甚密,老身就不多说了。
今日来,老身只有几句话——”
窦老夫人手执龙头拐杖抖擞地站于朝堂,那柄龙头杖乃先帝御赐给功勋卓著功臣之物,便是当今皇帝,也得对此怀有敬畏。
“芜山之事,太子斩杀巫者立了功。
太子乃老身嫡亲的外孙,太子此行老身颇为骄傲。
因而,老身决定把邢家军送给朝廷。”
听到这句时,多年积压皇帝心头的乌云突然一下子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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