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土根夫妻却把这话当真了。
沈家有余钱。
待沈日耀四五岁时,他们就把他送去了学堂。
其实沈日耀上头还有哥哥姐姐,没有一个如他这样享福的。
在学堂里,沈日耀撞上了一个对学生负责的好老师,对学生约束得严,在他手里待两年,资质再差也能学到一点东西。
沈土根夫妻却因此觉得,他们小儿子果然天资聪颖,日后前途无量!
我儿才七岁!
已经能把老师教的东西背得滚瓜烂熟了!
得知沈丞相要过继,沈土根夫妻在族里看来看去,只觉得没有一个孩子能比得上他们小儿子。
当时,其他族人中有不少也这么认为,毕竟能送孩子去学堂的人家到底是少,沈日耀上了三年私塾,看着确实和村里的淘小子不一样。
万万没想要,沈丞相一眼看中了沈昱。
怎么会是沈昱呢?这孩子瘦巴巴的瞧着不好养活,又克亲,绝对不是什么有福气的,怎么会是他呢?沈土根不敢怪丞相有眼无珠——但他心里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只觉得是沈昱花言巧语迷惑了丞相,抢走了他小儿子的机会。
在冯家船上,当沈土根夫妻提到沈昱时,一口一个“命硬的贱种”
。
他们觉得一个命硬的贱种都能哄了老丞相这么多年,那他们的儿子年纪轻轻已经是秀才了——他们不知道沈昱不仅早就是秀才了,还是小三元——肯定会被丞相看重!
正好沈日耀小二十了,该结亲了,丞相肯定要帮他结门贵亲。
在他们看来,沈日耀就是宫里的公主都配得上!
冯顺平讲述这些时,不止一次拿出帕子,试图擦干净额头的冷汗。
沈昱就平静了很多,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仿佛那些污言秽语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
沈日耀在父母面前装出一副勤学苦读的样子,时不时就拿出书本摇头晃脑地读。
然而那个被冯顺平派过去偷听的小厮,是冯顺平的心腹,早年也是跟着冯顺平念过几年书的。
在小厮听来,沈日耀的一些断句断得……反正很奇怪。
都已经是秀才了,总不至于在读《周易》时,连断句都不会吧?
冯顺平再次擦了下额头,替自己辩驳说:“我、我原也没想派人过去偷听(你信我啊,我平日里真的很君子的),只是那一家话里话外总提及丞相,唯恐他们对丞相不利(到时也给我们冯家招祸)……我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沈昱点头表示理解,宽慰了冯顺平几句。
冯顺平接着往下说。
他想办法弄到了沈日耀写的稿子,上面有他新做的五言绝句一首。
那诗只是在平仄上没有错漏而已,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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