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被他灌了三杯,觉得下午原本就不太灵光的头脑更混沌了。
他莫名想起上次在陇西帐中与密东王子喝的那次酒,似乎自己最后也不省人事,再一睁眼便发现不知何时回到了营帐之中。
是谁将自己送回去的?
江懿轻轻「啧」了一声,看着陆绎风花蝴蝶似的敬完这个敬那个,心说在宫里都给人关出毛病了。
本来按照宫里的规矩,今晚陆绎风应当是去陪着洪文帝守岁的。
但洪文帝十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又没那个和兄弟姐妹争宠的爱好,干脆自己从宫里溜出来找找乐子。
江懿拒了陆绎风敬过来的第五杯酒,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他爹已经先行一步下了桌,被下人扶回房中。
将军夫人带着张素去后院消食,桌上只剩了几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进士出身的身形摇摇欲坠,甚至连椅子都要坐不稳,嘴里念叨着什么之乎者也一类听不懂的话,头一点一点地要磕在桌上。
而那个习武的早已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抱着桌腿不放。
另外几个则苦着脸躲陆绎风的酒,嘴里还念叨着十五皇子海量,属实是一个口不对心。
江懿看着这兵荒马乱的一桌人,轻轻笑了下。
他似乎许久未曾这样放松过了。
从重生到现在,自己无时无刻不殚精竭虑,大半是用上辈子的经验教训规避掉了很多弯路与误区,而另一小半则是防着裴向云反水。
像眼下这样与三两亲朋坐着聊天喝酒,倒是能将自己从如履薄冰的胆战心惊中稍微解脱出来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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