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侯耀祖。
他发现袭击的人,改变主意救了你们。
他为何又要杀侯耀祖?”
谭诚似在和李玉隼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李玉隼不明白,他只能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卑职怀疑是京畿大营的兵马。”
“现场清理得很干净。
连一枝箭簇都没有留下来。
看起来就像是雷劈失火。
不必过于自责。
这趟差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息几天。”
谭诚和蔼地说道。
一股热流从李玉隼心里涌出,声音哽咽起来:“卑职未能保侯耀祖性命。
让督主受朝官弹劾……”
谭诚扶起了他,桀桀笑了起来:“这不是很好吗?”
这是好事吗?李玉隼不明白。
谭诚笑声骤停,眼里风暴渐起,傲然道:“平静了十年。
沉在水底的鱼想跳起来翻动波浪,正好一网打尽!”
两个人的局一场雷雨打碎了隔在太阳与大地之间的遮幕。
炙热的阳光从澄清无云的天空肆意地照耀着大地。
从金殿大门处投进来的光亮比平时更为耀眼。
盯着那处光亮久了,高坐在龙椅上的无涯觉得,那是一道门,通向光明与无上权威的门。
他扫视着高大殿堂里的群臣。
或许,他一直是看戏的人。
一直看着他的臣子登台演出着一幕幕争夺权利的好戏。
这是谭诚登上东厂督主宝座十年来最没脸的一次。
当初接下护送侯继祖时说的话还回荡在金殿中,未曾从群臣的记忆中消褪。
换成是其他官员,都察院的翰林们也许早就越众而出,跪谏议罪了。
内阁的数位大学士们早就议好定罪的条陈,只等着自己盖上玉玺。
然而……今天早朝里群臣们说的是什么事呢?“还有什么事比龙裔更为重要?”
“江山传承为重!
皇上该立后了!”
“臣等跪请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跪请他立后纳妃的臣子跪得黑压压一片。
无涯没来由想起一句诗:乌云压城城欲催。
侍立一侧的素公公和春来不约而同偷瞄了皇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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