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如静月的年轻皇帝像座玉雕,看不出丝毫表情。
两人垂下了眼,心里为可怜的皇帝暗暗鞠了把同情之泪。
金殿上出现了诡异的寂静。
跪谏的群臣无声地展露着催逼的气压。
无涯再看过去,除了谭诚,连亲舅舅许德昭都跪下了。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终于转过脸望向谭诚:“文武百官都跪求朕立后,谭公公还站着,是否对朕立后有异议?”
下方垂头跪着的朝臣们诧异地抬起了脑袋。
惊奇的望着安坐在龙椅子上的皇帝与玉阶之上站立的谭诚。
十年,没有人见谭诚跪过。
皇帝这是怎么了?谭诚目不转睛地望着皇帝,轻撩袍角,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了:“皇上,中宫不能虚悬太久。
您该立后了。”
声音轻柔,神色和蔼如长者。
满朝文武在立后这个问题上前所未有的统一。
就算是九五至尊,也抗不住这等压力。
皇帝已经二十了,不立后,站不住理。
无涯站了起来。
他缓缓下了两步台阶,对着阶下摆放的景泰蓝仙鹤香炉用力踹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
仿若惊雷。
无涯痛快了。
“沈郎中撞死在这金殿之上!
侯庆之抹喉跳了国子监御书楼!
侯继祖夫妇来京途中意外遇刺!
四条人命不够多?!
三十万两库银不够多?!
山阳县淹死数千百姓不够多?!
今天早朝竟然没有一本奏折一位臣子提及这件事。
反倒联名催朕立后。
都察院的御史都改做官媒了不成?”
“皇上!
这是两回事!”
都察院的御史们被呛得脸色大变,咚咚以头触地,无比耿介地继续死谏,“皇嗣关系着江山传承……”
“三十两万银子如果真被调包。
能买多少兵马?都有人想要谋反了,御史们不谏护卫不力的东厂,急着想让朕生儿子,巴不得朕死了好迎立新君吗?”
无涯一如既往温柔的腔调噎得御史们脸红筋涨,指天高呼:“臣若不臣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