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婵明白,自己被软禁了。
她在堂屋坐下,朝婢女书香招了招手。
书香退后一步,防备地说道:“国公夫人已经把卖身契拿走了,你休想再折腾我!”
纪婵笑了笑,原主固然可恨,但其所作所为再恶心也是光明正大的,对这位书香也向来信任有加,就算时常责骂,也在底线之上。
书香和国公夫人联起手来,给一个没爹没娘的姑娘家下春药,既无忠诚也无道德,着实可恶!
她打不到国公夫人,需日后徐徐图之,但这背主的丫鬟必须得教训。
纪婵拿起茶杯重重撴了一下,“倒茶!”
书香冷笑一声,“不倒,爱喝不喝。”
纪婵心中的邪火陡然变盛,抓着茶杯就掷了过去……只听“哎呀”
一声惨叫,茶杯狠狠砸在书香额头上,落地时又发出一声脆响。
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书香用手一抹,糊了满脸。
婢女画香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书香看着手上的血,愣了片刻,随即拔腿向外跑,“杀人啦,杀人啦!”
不多时,大门洞开,几个婆子一拥而入,将书香画香带了出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纪婵反而自在了,痛哭一场,自去净房舀了水,把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上床休息去了。
一连三天,除一日三餐外,纪婵再没见过一个陈家人。
程摆到了明面上,比国公府那一窝阴暗的渣滓有担当多了。
她用帕子捂住双眼,假假地呜咽两声,说道:“不管和离不和离,你都不要我了,我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原主身体不错,小日子向来准时,她算过,五天前正是危险期。
司岂怔了片刻,鼻尖上飞快地沁出一层细汗。
他取出手帕擦了擦,说道:“如果不和离,自然一同抚养;如果和离了,孩子的归属你说了算。
如果你想抚养,我再给你两万两银子,但你要给我一个保证,保证日后不会以任何借口骚扰我的生活。”
纪婵停止假哭。
两万两银子,这可是相当大的手笔了!
司家不是书香门第吗,居然会如此富有?或者,司岂根本就是在吹牛,只为把她打发了?这时候,小厮递上来一只木匣,司岂接过来,打开,放在纪婵面前,“这是长安钱庄的银票,一万两,只要你肯和离就是你的了。”
纪婵捂住脸,垂下头,静默许久,才道:“我同意和离,你写个文书吧,孩子和银钱的事都要写进去。”
其实,银子她是可以不要的,但孩子的事必须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庆朝颇有唐风,女子改嫁者从不鲜见,便是原主在此,也一样会同意和离。
毕竟,跟守活寡、憋憋屈屈地看人眼色过活比起来,带着钱财改嫁要潇洒滋润得多。
只要不傻,这样的账人人会算。
司岂为了摆脱纪婵,显然认真做过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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